“世界,那边的客人,过去努力一下怎么样?”亚岚对着大厅角落里的客人努嘴,试图怂恿世界过去接待。
“我不行,那样的客人……”
“总觉得他会喜欢你这一款,不试试吗?一看就很有钱欸!”
“算了,Alan祝你好运。”世界一掌拍在亚岚屁股上把人推了出去,被亚岚嗔怪地瞪了一眼。他看着亚岚一步三摇地走到客人身边,寒暄几句就坐下,很快融入了酒席。
『不愧是亚岚』
那样的客人只会喜欢亚岚这样的吧?栗色稍微打着卷的头发不会过于亮眼,又不显沉闷,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垂吊的耳饰泛着扎眼的金属光泽,贴身的西装勾勒出身体的曲线,看着很瘦,衬衣却撑得很饱满。亚岚问话的瞬间,世界不是没有产生就这样听话走过去讨好客人的心,但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像他这样的人可不能接近这光鲜亮丽的客人,他转身径直走到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客人面前,微笑着问好。
“客人晚上好,我是世界,今晚能让我来接待您吗?”
“呕~~~”
什么时候贴近了听抽水马桶的声音都好恶心,世界松开冲水键,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才打开隔间门。手指沾到马桶飞溅的水珠,世界连挤两大泵洗手液疯狂搓洗手上看不见的污渍。
『好脏』
“有酒量这么差的牛郎吗?”
鞠水漱口的世界差点被洗手间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把漱口水吞了下去,他赶紧吐出口中的污水,抬眼就看见镜子左边映出一个人影——是那位客人。
“抱歉客人,打扰到您了吗?我马上出去。”
“先来后到,应该是我打扰你了才对。”
离近了看男子比世界想象中还要在年轻一点,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是世界最犯憷的精英类型。男子从衣服内袋掏出一个薄薄的铁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雪茄夹在指尖,然后把什么东西扔向世界。
“呜哇~”世界惊呼出声好不容易接住突然扔给他的物体,入手一片冰凉,是个连着打火机一体的雪茄剪。
男子背靠在墙上,夹着雪茄的右手自然向下低垂着,一手托在右手肘下方,半抱着臂看着世界:“帮我点火。”
视线扫向墙壁上大大的【此处禁止吸烟】标语,在提醒客人不能吸烟和随便反正没人看到中犹豫了三秒,世界就决定好给客人点火的姿势,雪茄在胯部以下的位置,他几步向前在离客人一步远的地方单膝跪下,一手虚扶雪茄,一手用力把剪刀套进雪茄头部,“咔嚓”一声剪开雪茄,然后点火。
不过一小会,接触了洗手间冰冷坚硬地板的膝盖隐隐作痛,世界偷偷踮了踮脚,减轻了膝盖受力,猛地就吸进一口雪茄飘散出的烟气。
“咳咳咳……”
“怎么喝不得酒连烟也不能闻。”年轻客人露出和他年纪不太相符的无奈神情,一把抓着世界手臂把他从地上拽起,“你干脆别做这行了。”
“客人说得是,等有哪位有钱富人包养我就不干了。”世界随口搭话。
客人挑眉看着世界,世界心里打鼓脸上又还是带着专门学过的营业微笑回视过去。
『为什么还不走!』
客人的表情慢慢变得微妙起来,他上下打量世界,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完了还伸手掐了掐世界手臂。
“意外……”
“?”
客人猛地洗了一口雪茄,凑近世界的脸然后把烟雾尽数喷射到他脸上,世界强忍着才没有对着客人珍贵的脸连打喷嚏。
“再见。”
“啊、客人您玩得愉快。”
什么啊,怪人。
这是山本世界对这位客人初印象,并不太好。
“昨天来的客人你知道是谁吗?”
亚岚贱兮兮地凑到世界耳边,被世界推着头避开:“不说就算了。”
“无聊~”亚岚拿着抹布在卡座翻滚一圈,啪叽趴在沙发边,“芬达会社社长大儿子,现任营业部部长。”
“诶~”
“根本没惊叹到!”亚岚忍不住吐槽世界的敷衍应答,明明昨天和小森说的时候他眼睛都瞪大了好些,连连追着问来着!
『那又怎么样』
富二代啊,果然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世界兴致缺缺地把手中最后一个玻璃杯擦干,放回杯架,晚上营业前的准备就做得差不多了。
趁着开店前的空隙,世界寻到店内隐蔽的角落,拿出新发售的《JUMP》快速翻看起来,这时候不多看几页要到明天睡醒才可能接着看了。
“世界呢?”
“在哪里看漫画吧!”亚岚猛地坐起,拿抹布在已经擦干净的桌面快速挪动,被哲也一眼看穿摸鱼本质。
“别偷懒,我看着的!”哲也两指在眼睛和亚岚身上来回比划,示意自己会一直盯着他。亚岚作为店里的头牌什么都好,就是一打扫卫生就偷懒的习惯,一定要给他改掉!
哲也边想着收拾亚岚的一百零一种方法,走到角落的卡座,世界静静地坐在那看漫画。脸不是面无表情的,是因着漫画剧情不停变换。穿着连帽卫衣、休闲裤的世界让他的思绪一下子飞跃到读书时代,这么多年过去了,世界变了又好像没变。
山本世界是哲也亲自招进牛郎店的。
彼时的世界拖着一双残腿刚从美国回日本,破釜沉舟地去美国闯荡把日本的房子退了,东西卖了,不到半年就回来陷入无家可归的窘迫境地。
背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时,竟然走到学生时代常去的舞房,舞房已经倒闭了,换成闪烁的霓虹招牌挂在门口,小酒馆的名字世界读了两遍都不顺口,又饿又累地索性一屁股坐在还未开张的临街店铺门口,就那么傻傻地看着霓虹灯一圈圈地转。
“世、世界?你是世界吧!”
世界面前走过一个人,忽而又倒了回去站在他正面挡住了视线。逆光的人看不清脸,直到那人蹲下视线和世界齐平他才认出来——
“是我啦~哲也前辈,还记得吧。”
一无所有的世界就这么被哲也带回新开的店铺里。
“《JUMP》?”
“店长。”世界合起手上的漫画,坐直了身体才回话。
『变回熟悉的世界了』
有时候哲也忍不住会想是不是他不应该给世界提议来他店里工作,但看到世界作为漫画家在业内闯荡三年叫好不叫座而负债累累,他抛出了橄榄枝,而世界接受了。
“做服务员虽然来钱没有牛郎多,不过客人时常有小费,总的来说赚的钱还是会比你现在多的。”
“可前辈是想招牛郎吧。”
“是这样没错……”
“请让我做牛郎吧。”世界在他1DKL扔满了废弃稿图的房间正坐,正式地鞠躬拜托哲也,“如果我可以的话。”
世界就成了哲也牛郎店的一员。
想得有些远了,哲也拉回思绪,打算转述刚才接到的电话。
“世界,认识佐藤大树吗?”
“谁?”
“芬达会社营业部部长,社长儿子。”
是那位啊。
“昨天见了一面。”
“才一面吗?他今晚指定要你。可以吗?”
世界自认昨天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自觉今晚不会被找麻烦:“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他成为我们的常客!”
“少来,要帮忙就说。”
是夜——
纸醉金迷的夜晚,年轻时候世界这个时间会泡在同一条街的练习室,现在是在同个练习室出身的前辈开的金碧辉煌的牛郎店,早已习惯了熬夜的身体在夜晚更加精神,他迎来了今晚唯一的客人——佐藤大树直接定了他一晚。
这种事情可不常见。
佐藤是和其他公司的人一起来的,同行的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是他的,最位高权重的也是他,所以场面看起来有些诡异,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脸色。
佐藤并没有和坐在他身边的世界说话,开了一支大天使记在世界名下后,神色自然地和其他人调笑,期间还给世界要了杯气泡水。
『果然是奇怪的人』
世界小口抿着气泡水,挂着笑容努力融进这个氛围,一旁的人看起来对他挺有好感,聊得还算愉快。
“田崎先生别说笑了,我哪里比得上亚岚。”
“叫我敬浩就好。”敬浩叫来等在一旁的侍应,点了一支小天使记在世界名下,“其实我想点大天使的,总得给年轻人留点发挥的余地。”
温热的鼻息喷在世界耳边,突然凑近的敬浩勾着嘴角,露出脸颊上深深的酒窝,世界这才意识到田崎敬浩也是个不逊色于佐藤的帅哥,都怪过于关注佐藤才忽略了。
气息一触及离,重新坐回座位上的敬浩突然扭过头不再看世界,被突然冷淡对待才感到疑惑,耳边又响起人语。
“笑起来真难看,别笑了。”
世界猛地扭头,没想到大树离得这么近,嘴唇擦过一片柔软冰凉。
“虽然我挺喜欢主动。”大树拿拇指擦过唇上遗留的酒气,在指尖搓了搓,“但这种事我还是喜欢单独两人才做。”
不过是酒席小插曲,除了两人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世界腾地涨红了脸。
『丢人』
世界顾不得脸上的妆造,捧起水在脸上呼噜了几把冷静脑袋,都快三十的人了,作为年老色衰的牛郎竟然被客人闹红了脸真不应该,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容易动摇的。
世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拭去脸上的水珠,洗手间又响起恶魔的声音,一些昨日重现。
“没有妆看起来更老了一点嘛。”
“佐藤先生!”
“别人就叫名字,叫我就只叫佐藤先生,呵。”
被大树的冷笑刺了一下,世界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一下泄了气,原来被看到了,佐藤好歹也是今晚的金主:“大树先生?”
“行吧,虽然更想听你直接叫大树的。”
大树走到洗手池边挤开世界,打开水龙头洗手,几个揉搓下关了水流,甩着手上水珠的时世界很有眼力见地递过准备好的擦手纸,大树瞟了一眼世界,接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
用过的纸巾随手就被塞回世界手里,世界只好握着濡湿的纸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掌心的冰凉的水气让他不知是不是要再洗一次手。
“振作一点,洗手间就到了哦!”
“再陪我喝一杯!森!”
……
纷沓的脚步声,醉酒客人语无伦次的话语从门外传来,世界刚想出去腾开洗手间的位置,手腕就被人大力拉住,瞬息间视线一暗,他被拉进了隔间。
“佐…”
“嘘。”
隔间的位置不小,大树却紧紧贴着世界,把世界逼到门板上,走廊的人进了洗手间,世界听出来是小森在伺候喝醉了的客人。
“森和我出去怎么样~今晚妻子回娘家了。”
“都喝醉了换一天吧。”
“不要拒绝我啊!”
“并没有,哎呀要尿到外面了!”
……
【你们还能外出?】
“什么?”
大树一把捂着世界的嘴,无奈地摇头,这人就是做不来偷偷摸摸的事情是不是。两人贴得很近,近到大树可以一根根数世界的睫毛,这才发现他还比世界矮了快半个头,顿时有些愤恨,捂着嘴的手不禁更用力了些。
“嗯、嗯!”
【你别动】
世界依旧不太看得懂大树的嘴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感冒还没好全的自己再不让大树松手就快憋死了。他扒拉大树的手,没想到看着瘦弱的人力气这么大竟然没动分毫。
大树另一只空着的手卡在世界腰部,把他整个人往上推了一下,一条腿顺势卡进两胯间,激得世界双腿猛地夹紧。
“咚!”
大树的膝盖撞在门板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两人一下都僵住了,门外的人似是没有听见,依旧在相互拉扯解手的事。
【被发现也没关系吗】
所以就说看不懂!世界心烦意乱,回过神来胯下的腿竟然开始小幅度地挪动,大腿肉压着胯部磨蹭,隐隐有酥麻的刺激感。腰间的手也向下抚摸,一直移到胯间的鼓包——掐了一把。
世界汗毛都竖了起来,要不是被捂着嘴,怕是要叫出声,堵塞的鼻子勉强发挥着作用,鼻尖萦绕地满是认不出牌子的高级香水气息,大树的手已经越过腰带伸进裤子里,下腹部敏感的肌肤被陌生的手抚摸着,碰到卷曲的毛发还坏心地在手指上绕圈。世界揪着大树的袖口向外拉扯,可手掌已经扣到性器上,世界一揪性器一痛。
【放开】
【不要】
隔间里只有无声的争执和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世界的性器被大树毫无章法的乱揉,没有任何技巧地在逼仄的空间里上下撸动。
生理现象避无可避,在门外有人,门内被压制的情况下,世界发现他的性器还是硬了。他今天穿的西装三件套,裤子是合身的那种,性器肿胀以后把裤子里的空间挤压得更少,大树没有解开裤链只开了纽扣以至于手挪动艰难,兜着囊袋在手揉捏。
嘴上的手终于松开了,但这次是世界自己捂了上去堵住呻吟,嫌憋得慌又马上换成咬着手指关节,手指一下就咬出深深的牙印,被大树看见抽出他系着的领带从齿缝中塞了进去,解救出手指。
『这可是店里的衣服』
可确实比咬着手指舒服多了,低低的呻吟声被丝绸布料封在嘴里,囊袋被充分揉捏,顶端溢出的液体早已濡湿内裤薄软的布料,手指顺着柱体凸起的青筋剐蹭。
世界惊叹于这种时候脑子里还能分出思绪后悔最近没有发泄过,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挑起了情欲,大树头抵在他的肩膀,他视线里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后脑勺,随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而呼吸是随着手指一起律动的。颈窝突然传来温热湿润的感觉,舌头顺着跳动的动脉舔舐到耳后,把耳垂含进嘴里。
“嗯……”
耳垂软肉在大树嘴里吮吸变换形状,顺着耳廓软骨探进耳洞时,面前的人整个绷紧,手中的性器抽动着把滚烫的精液尽数射在手掌里。
“行了,自己能走吧~振作点~”小森终于在快被烦死前把客人的裤链拉好,洗好手架着神志不清的客人向外走,临出门前还是大声说了句。“这里容易受伤的。”
“哈、哈……”世界把嘴里被唾液弄得湿哒哒的领带吐了出来,大口呼吸直至肺部全部替换成洗手间柑橘空气清新剂的气味,明明身后有空位,大树依旧挨着世界,任由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
“被发现了!”
“要你不憋好,现在这个表情看起来不错。”收获了一个白眼的大树不甚在意,抽了卷纸擦拭手上浓稠精液,末了还把纸巾团成团塞进世界西装上衣口袋,“听起来你们还能外出,走吧,去买根领带赔给你。”说完打开门锁,一推门靠在门板上的世界就向后踉跄了几步出到隔间外。
大树从隔间走出来,大步向外走,快出去的时候才停下回头看向世界:“不来吗?”
除了凌乱的衣服下摆和领带根本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世界,在大树没等到回答走出门两三步后,快速整理好衣服跟了出去。
『我只是需要一个领带而已』
世界看到了大树的背影。
『他竟然没洗手』
世界追上大树的脚步,包裹着精液的纸巾沉甸甸地坠在心底。
和同行者打过招呼大树就领着世界出了店门,横竖是包了世界一晚,除了哲也有些担忧地看着世界,被世界轻易安抚了。
大树走得很快,世界稍微不注意就会落在他身后,又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酒醉金迷的街道正是人多的时候,商店却基本都关门了,大树走了三家百货商店都没能成功买到领带开始烦躁。
“怎么这么早就都关门了!”
“已经12点了,大树桑,领带下次也可以。”
“不行!”大树松了松领带,思索了一会,“有个地方肯定有,来吗?”
『早知道就不来了』
世界站在高档公寓里惴惴不安,没想到肯定有的地方竟然就是大树的家,就说和司机报的地址像是住宅区很奇怪,竟然就这样被人带回家了。
“你随便,我换个衣服,西装快憋死了。”
大树说完就从客厅消失,还在玄关的世界都不知他进了哪个房间。虽然大树这么说,世界也没有随意观览大树房子的打算,他顺从地端坐在客厅的宽大的布艺沙发上,仅用眼光打量房间。
看不懂的巨大艺术画挂在墙上,一眼认定价值不菲,架子上放着海贼王和高达若干手办,这个世界认出来了都是昂贵的限量款,看不懂的外文书和漫画书交杂在一起随意摆放在书架上,在整洁中透出一些凌乱感,是生活气息很强的房间。
“抱歉,要喝什么?”
大树从世界背后冒了出来,他穿着过于宽大的卫衣和休闲裤,脱下西装看起来年龄更小了,像个大学生,不,或许是高中生也说不定。世界腹议着自己的金主,大树走向开放式的厨房忙活。
“水就可以了,谢谢。”
冰水让杯体凝出一层蒙蒙的水汽,挂着水珠的玻璃杯被放在世界面前的茶几上,世界喝了一口,回味甘甜竟然是没喝过的口感,这地方连水都不一样。
“你先去衣帽间看看有喜欢的款式没有,我一会就来。”大树不知道又回厨房做什么,指着客厅另一边的门让世界进去,世界只好听从他的指示走过去,摸到门口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
是放得满满当当的衣帽间,世界觉得这房间大小可能有他家客厅大,两边是及天顶高的玻璃门衣柜,中间放有玻璃柜,他走过去就看到数十条领带卷得很整齐地排列在木格里。
“呜哇~有钱人……”世界光看都不敢上手拿,况且也不知道怎么取出放在玻璃下的领带,他索性在衣帽间缓慢溜达,看柜子里那款式各异的衣物。
“没有喜欢的吗?”
背后突然响起大树的声音让世界猛地回头,大树已经进到房间,把放着领带的抽屉按了出来,低头查看。
【原来是按压抽屉】
“还是想摆脱大树先生挑一下,我的眼光……”世界想着家里一水的二次元T恤,觉得把选者权还给大树才是最优选。
“诶~那我来看看。”
“这条?不对,这条?也不好。这条……”
大树拿领带一条一条在世界身上比划,衣格中卷得整齐的领带被抽出来试过后,随意扔在一旁,没一会就堆得冒尖,衣帽间里满满两大格的领带,试完一层已经在试第二层了。
“刚刚那条挺好的。”
“不行。”大树把手里的银灰色嵌着银丝的领带在世界脸颊旁边比划,按在胸襟上打量好一会,“就这条,试试。”终于敲定了款式。
领带布料丝滑,世界都担心手心的老茧是不是会勾丝,他把衣领翻起,把领带挂在脖子上,手翻飞两下就把领带系好。
“真糟糕,牛郎连领带都不会系吗?”
“还好吧。”世界低头打量脖子上的领结,不好,但也不算太差。
“太差了。”
两步,大树就走到世界面前,指尖搭上领结:“可以吗?”
两人贴得很近,世界垂目就能细数大树有多少根睫毛,大树并不是真的征求他的意见,在他回话前就已经一手拉着领带一边,另一手捏着领结,手一用力就把领结轻易解开,领带两边都被大树抓在手里了。
“你什么来历?”
“哈?”大树向下揪着领带,世界不得不僵着脖子不被拉下来,满脸疑惑地看着大树。
“刚刚在外面收到了你老板的信息。”大树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世界没能抵抗成功被拽弯了腰,眼睛直对上大树,“他说你不怎么干出台的活,有那方面的需要可以安排其他人,他本人也可以。你算什么,老板亲自顶替你?”
世界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眼神飘忽再也无法直视目光炯炯的大树,他盯着大树耳垂吊着的十字架,沉默不语。
“呵。”大树冷笑一身,手劲一松在世界起身的同时突然伸舌舔了世界喉结一口,看世界瑟缩的身体进而把喉结含进嘴里。
“大树先生!”
说话时喉结上下移动,大树的唇舌便追着一起,牙齿在凸起的喉结上碾磨,大树毛绒绒的头发扎得世界下巴很痒,被领带禁锢在原地避不开大树的舔舐,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喉结是他的敏感带,只是被舔刺麻的快感顺着脊背的神经向下延伸,让人软了膝窝。
“我说。”大树温热的鼻息喷在世界颈窝,用着上目线看向世界,“一百万,陪我。”
“我不……”
“两百万。”
“我真的……”
“三百。”
大树想要得紧,湿漉漉的眼睛眼神却犀利,见世界不答应不停往上加筹码,复而又变得委屈,嘴巴一瘪眼眶好像泛起泪花。
“我想要世界,给我好不好。”
太犯规了,用这样的脸说这样的话,世界喉头一紧,刚才被濡湿的颈部在唾液干了后有奇异的紧绷感,分不清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不适,他快受不了大树靠得这么近和他说话:“做不到。”
“为什么?”大树贴在世界耳边说话,用鼻头在耳后那块裸露的皮肤上磨蹭,世界被他粘得终是后退了一步,哐地撞在玻璃柜门上。
大树却不放过他跟着又粘上去:“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和我喜欢的人长得很像!”
“哈?”
“世界?还真是特别的笔名。”
“不,是本名。”
世界在草稿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山本世界】,极其普通的姓氏和过于特别的名字。做舞者时候他很喜欢大家叫他“世界”,他总觉得有一天他会跳出这个城市飞向世界。可把“世界”作为漫画家的笔名纯粹因为,大概没有人会觉得是真名,。
偶尔,偶尔他也会后悔用了本名做笔名,落款的时候习惯了会不小心用漫画家时的笔法,一气呵成的畅快,然后是划掉重来。
哲也问他在俱乐部用什么作艺名的时候,“世界”脱口而出,大抵是他心底里还是有对世界的向往,才往往把他的工作和生活捆绑在“世界”上。不管作为哪个身份的“世界”,他总归能活下去。
牛郎和漫画家的生活说不上那个更健康,比起画漫画时每天运作的大脑,做牛郎时脑子像快凝固的浆糊,凝结成一团,砸入石子都不带响。不能喝酒的牛郎业绩好不到哪里去,他靠着亚岚、小森等人的指导才好歹有些收入,又发掘了一些奇怪的技能,比如说,叫得好听。
他会学猫叫,发情的母猫一样用缠绵的声音叫得人心里发痒,撒娇一般被人搂在怀里呻吟,叫一声塞一千,听得人硬了会被塞好几万,接下来就是小森他们发挥。
客人们拿钱在他脸上拍打的时常会说“你声音不错啊。”,思绪就会突然跳跃到以前被人称赞“你跳得不错啊。”的时候,讪笑着收下的金钱如鲠在喉。
『那也是在夸赞我』
还不是用这些钱养活自己了。
那晚在俱乐部见到佐藤大树的第一眼,是难以置信,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像正常行驶的火车轨道上突然横着一条巨大的金龙鱼,如此不合理又刹不住车一头撞了过去。
破碎的肉块、粘稠腥臭的液体沾染一身,去不掉。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你。
嘴上对亚岚说这样的客人不会看上自己,回家他就从被尘封在衣橱柜顶的箱子里翻出了他最后也是唯一一部连载漫画——《奇幻国历险记》,名字俗气到令人发笑。
在他还没能把庞大的世界观展开就被匆匆腰斩的心爱作品,单行本三册的结局,是那还未能成长起来的年轻的冒险者,和同伴一起勉强打倒了恶魔。
“真像啊……”
封面的冒险者有着一头栗色的卷发,浑圆晶亮的棕色眼睛离得有点宽,脸颊细碎的雀斑看起来特别元气。身上穿着紧身长袖外搭背心,修身裤子和系带长牛皮靴,利索好活动,一把大半个人高的铁质巨刃背在身后,如果没有被腰斩,这把铁刃还会不停升级。
太像了。
除了瞳色更深,脸上没有雀斑,世界都快以为他是照着大树画的,连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样。通过社内提案确认正式连载的兴奋感,再一次在血液里躁动不安,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为了构思情节的不眠夜,因绘画而酸痛的手腕和腰肢,劳累但充实。
『我真的很爱你』
爱漫画里的冒险者,爱创作出他的自己。
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倨傲的、居高临上的,而是更为复杂的神情——一丝疑惑、一丝了然和许多的欣喜。
『变态吗』
“行了吧,我要回去了。”
大树乖乖从世界身上起来站在一旁,世界艰难地从地上起身,背好像磕到地板有些疼痛,想离开又想起外套,只好越过大树又回到客厅。
“咚、咚、咚……”
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世界转身的瞬间发丝里插入手掌托着后脑勺,阴影袭到面前双唇被噙住,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人紧抱在怀中亲吻。
大树边亲边推搡世界,后退中世界撞到沙发扶手一个不稳顺着沙发背就滑了下去,大树死死抱着世界和他一同跌坐在地上,趁着世界痛呼的时候把舌尖压进去,撬开他牙关,在口腔中搅动,勾引着舌头纠缠在一起。世界不敢合齿怕伤到大树,只能用舌头向外推,这一点小心被大树变本加厉地利用,后背抵在沙发上不能动弹,后脑勺的手移到下颌,用力捏着下巴强制性地让世界抬起头,大树便吻得更方便了。
“大树、先生,停下…不……”
大树沉默地用吻回应,狂暴渐渐变得温柔,唇齿轻触在舔舐间交换口腔津液。
『不想停下』
“够了、不要……”
“真的不行吗?”丰盈的唾液从嘴角溢出,大树退开时因长久的亲吻而略微缺氧的脸颊泛着红晕,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世界,他抓着世界的手腕放在肿胀的胯间,“我好难受,世界,给我好不好?”
大树这样的神情,好像曾经那郁郁而终的冒险者,出现在他梦中哀求他不要完结时一样,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头轻轻点下。
『都给你,你不要不开心』
“慢点、要摔跤了……大树先生!”
走向卧室的路短暂却艰辛,世界刚点头,大树就拽着他起身边亲边往卧室推搡,手在他身上胡乱摸,抽出他衬衣下摆,从上往下开始解纽扣,起初还解开一两颗,后来不耐烦一下用力扯开衬衣,质量说不上很好的纽扣丁零当啷落到地上,不知滚到哪里去了,世界的胸膛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包养得很好的手掌包着世界乳肉,把乳尖含进嘴里。
这原本应该是胸肌的。不跳舞后世界体重一下暴涨二十斤,后来做漫画家时脑子使用过度又瘦许多,但也没能恢复到以前硬邦邦的肌体,坚韧的深层肌肉被包在软肉里。
『他喜欢吗』
说不上好的身材,只有常年闷在室内比别人更白皙一点肌肤,不会讨厌吗?乳尖被舌头挑逗,叠加脑子里纷繁复杂的思绪快把世界弄疯了。大树就像公园池塘里的鲤鱼,投下食料就蜂拥而上,而现在的他,就是那个食料。
大树终于连推带拽地把世界弄进卧室,他手搭在世界肩膀,顺着肩胛骨往下摸,衣服就被他脱了下来,混乱中他解开世界的皮带,临到床边他才拉开裤链,双手抓着裤腰两边猛地向下拉拽,连内裤都一起脱掉。
世界一下被脱得精光,事情发生得太快脑子有点跟不上,被赤裸的自己吓到连连后退偏生裤子还卡在小腿,整个人向后栽倒,重重砸进床里。大树趁他腿抬起的间隙干脆地把小腿上的裤子也扒干净,随手扔到一旁,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大树体格算不上大,骨架甚至比世界还小上一圈,但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压在世界身上让他一时难以呼吸。看出了他的难受,大树从他身上翻下来,侧躺在身旁,手伸到后颈托着枕骨让他微仰起头,寻着双唇吻上去,用唇舌碾磨,用舌头把口腔搅得汁水四溢,空着的手顺着腹部向下抚摸,在柔软的肚皮上多有停留,指腹在长着些许毛发的小腹按压,等他腿不安分地扭动时,才用手指梳过茂密的卷曲毛发,握住半勃的性器。
两人同时发出闷哼,声音又被对方吃进嘴里。大树用一条腿卡在世界大腿间,把他两腿别开,然后小腿勾在膝盖窝向后收硬是让世界变成岔开大腿的模样。
『男人吗』
在世界为数不多的性经历里,没有一次能像现在这样刺激,大树的手仿佛不是在性器官上撸动,而是直接撩动情欲那根神经。比女性坚硬得多的手掌包裹着器官,奇怪的是就算这样也比往日温暖湿滑的口腔还要爽快,他没想到男人在应对男人时能发挥如此优势,了解每一个敏感点。
好比他都不知道原来掐捏性器头部他会忍不住颤抖,而大树瞬间就掌控他身体的变化,手掌套在柱身,指尖在性器顶端反复碾压,搓过上方的小孔,令人恐惧的快感从鼠蹊部顺着腰窝蔓延开,让人想逃。
大树死死压着世界躁动不安的半边身体,手快速地在性器上做活塞运动,在敏感的地方多来几次,世界的呼吸就沉重了。温热的鼻息喷在他和世界紧紧相贴的脸上,鼻子有些痒,想打喷嚏。
“你真好看。”
世界蹙起眉头撇了一眼大树,发红湿润的眼睛除了情欲还有满满的质疑。
“是真的好看。”
“骗人…”
大树是真的觉得世界好看,这个男人太不自信了,用嘴没法让世界相信,只好用行动。顶端冒出的液体打湿了干涩的性器,手上的动作变得轻快,大树圈着柱身动得更快,忽地感受到世界绷紧身体,向上挺起腰杆,大树的衣袖被使劲揪着限制了右手的动作,他不得不把世界的手拉下,手指交握压在腹部。
“好多……”
大树手指挂着些许精液,更多的都洒在世界小腹上,他把指头的精液抹在小腹让它们混在一起,搅乱卷曲的毛发,继而整个手掌压在腹部画着圈按摩,精液像润肤露一样被抹开,逐渐沾染了整个腹部。掌心很热,体温透过皮肤渗进身体深处,拉扯到会阴让未射尽的白浊又射出些许,世界太久没有做过,连自慰都很久没有,被大树随便按按竟然又有了反应。
“衣服。”世界自暴自弃地拿手臂盖在眼睛上,“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大树沉迷于按压柔软肚皮下坚硬的腹部肌肉的手感,世界说话才反应过来刚才要得太急,他还穿得很整齐,和赤裸的世界有鲜明的对比,难怪世界害羞。他起身站到地上:“去床上躺好。”慢条斯理地脱衣服顺便给更多时间让世界整理自己。
和人紧密相贴的赤裸肌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空气带走体温让世界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不适时地出现在身上,他把岔开的腿合拢,侧身躺在床上缓了一会才撑起身体慢慢往床中间爬。在快爬到中央时脚踝却被人抓着向后拉扯,噗通就跌趴在床上。
床吱呀一声凹陷下去,大树直接跳上床跨坐在世界大腿根,双手放在世界臀部抓了一把:“臀部不错嘛。”
“不要、评价。”
怕“老男人”更害羞不让做了,大树没再说什么,手指在弹性十足的臀部抓挠,还想感受更多,胯下的肿胀要忍不住了。他从世界身上下来,一掌拍在臀部:“抬起来,待会你会好受些。”
临到这时要和男人做爱才有了实感,世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不知道因为那点中二之心答应和男人做爱是可以的吗?又好像没法拒绝“佐藤大树”这个人。趴在床上拱翘起臀部的姿势很羞耻,像求着交欢的雌兽,他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
预料之中冰凉粘稠的液体滴落到尾椎,顺着臀部的缝隙向下流,经过穴口时异物感让世界绷紧身体,脚趾蜷缩在一起,手臂在身侧收紧,这不是一个好姿势,看不见大树的动作让人更心慌了。
“放松点,世界。”
看到世界紧张,大树往左手按了几泵润滑剂,缓慢地在世界性器上抹匀,重新唤醒他的情欲,他右手在穴口褶皱处按压,将不断滑落的润滑剂重新抹到上方,重复好几次,看到世界又软了腰,性器逐渐硬挺,才试探着往穴内塞入手指。
中指带着安全套,在大量润滑剂下进入得还算容易,食指深入到指根,其他手指紧紧压着臀部,比起抽动带来快感,大树更多是拱起手指在甬道里四处按压,从未被人进入过的地方柔软又湿热,因不适而不停收缩挤压塞入的手指。
“你里面好热。”
『谁管你热不热啊』
手指隔着安全套在甬道里活动,让异物感更加明显,左右扭动下穴口被松了些,就算这样吞纳第二根手指时也很艰辛,世界不禁痛哼出声。
“抱歉,忍一下就好。”
世界扩张得辛苦,大树也没好到哪里,胯下性器坚挺不得爱抚,涨得难受,可不做好扩张伤了世界不是他本意,只能闷头继续努力。两根手指效率更高,第一次总是艰难的,即使他把世界的性器又摸得又硬又高昂,身体软了又软,但稍微在穴内扩张得用力些人又定住了,他不得不重复进入、按压、再进入的程序。
想快一点。大树念头刚起,手指就刮过一直故意避开的前列腺,世界抽搐一下难耐地扭动臀部,他一下被世界的媚态吸引,不受控制地反复在那块摩擦。
『好奇怪』
世界身体微颤,甬道扩张的力度适中,快感渐渐取代了不适,但太刺激了,骨盆的酥麻传递到大腿根,快感让整个人蒸腾向上,瞬间又产生乘坐云霄飞车俯冲的感觉,射精前高潮的那两秒不断延续,奔流全身。
“啊、啊…不要……”
穴口疯狂收缩,大树知道世界快到顶峰,撸动性器的手配合着甬道按摩的频率一起律动,他手紧握湿滑的性器,像拧螺丝一样来回拧扭动,听着世界压抑不住的呻吟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他光裸的脊背,然后猛地抽离所有手指。
射精之前按摩被强制停止,快感停在令人发疯的边缘,世界腿软腰塌趴在床上,下体忍不住在床单上磨蹭,却被大树掐着腰又把臀部抬起,腹下塞进团成一大团的枕头和被子,空悬久了的腰有了着落,隐隐作痛的膝盖才不用跪在床上。
“等我一起好不好?”
趁世界脑子还发蒙,大树又把手指塞进他穴内,这次一口气硬塞进三根,还在快感余韵里让疼痛缓释不少,大树加快了手上抽插旋转的速度,把世界撞得在床上轻晃。
世界整个人都被手指艹得软熟,陌生又强烈的快感让他瘫软在床上,性器被掐着根部不能发泄,想停下和快一点的想法还在脑子里打架时,尖锐的金属样物体刺进穴口,一股冰凉的液体被灌了进去,抽离时穴口又被另一个带着温度更加粗大的物体抵住,把液体封在体内一点一点地撑开褶皱。
『痛』
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消失了,只有这个念头留在脑子里,刚才的扩张像完全没用一样,后穴炸裂般疼痛,手指尚且角度灵活,性器完全是另一个领域,就像被烧红的烙铁棍捅了一样,勃起的性器变得萎靡不振,先前的快感消失无踪。
“放松点世界,你太紧了。”大树憋出一头冷汗,前戏做得不错,但第一次的世界太紧张导致甬道收缩得厉害,让他只进入了头部就被箍住痛得难受。缓痛润滑油用得太慢,还未发挥效力,他稍作停顿没有深入,而是在穴口浅浅地抽插,松动僵硬的括约肌。
从背后环抱世界有一种充实感,大树前胸乳尖在世界背上摩擦,两手伸到世界胸前玩弄起两乳头,许是之前的舔舐还未消散,又或者是和床铺摩擦过,乳头已经硬得像两颗小豆,大树用指尖绕着乳晕转圈,扣掐敏感的两点,唇舌顺着凹陷的脊柱中线向上舔舐,最后停在脖子,叼着上面的软肉在齿间啃咬,留下清晰的齿痕才转移到耳后,顺着世界下颌线找到埋在枕头里的唇吻上去。
除了两人相接的地方,所有动作都是轻柔而煽情的,甬道在缓慢坚定的开拓中渐渐被填满,纵使后穴依旧疼痛不已,性爱的快感还是降临。
痛并快乐着。
大树手撑在床上伏在世界身后缓慢地挺动腰身,性器终于能整根进出,缓痛润滑油终于发挥效力,疼痛减轻后略微麻木的穴口和甬道反而对性器的进入更敏感,等性器进入得更顺畅时,大树抽出性器让世界翻身面对自己,他坐在世界胯间,双手托着世界膝窝把腿架起,再一次进入。
变换了姿势性器一下就碰到敏感处,大树压着世界的腿都快对折到胸前,撞击的频率变快也变得更用力。大量的汗液从两人体内冒出,大树脸上的汗珠砸在世界嘴角,被大口呼吸的世界吃进口腔。
『又来了』
那种在高潮边缘令人疯狂的快感再次袭击世界,高潮被无限拉长,软趴的性器在抽插间复苏,他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小腿随着撞击在空中无力晃荡。
大树把世界捂在脸上的手扒开,世界这才第一次见到性交中的大树,潮红从脖颈蔓延到胸膛,脸颊两坨红晕让人看起来更年轻了,大树躯体没有一丝赘肉,清晰的锁骨,紧致饱满的胸膛和块块分明的腹肌,世界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大树精致的脸上那垂目看着他媚眼如丝的眼睛,让他不禁觉得,被上的人好像是大树而不是自己。
“不公平……”
“你说什么?”
大树没听清世界喃喃自语,沉溺在世界紧窄温暖的甬道里,憋了一整晚的精液在不断来回中达到顶峰,两人几乎同时发泄了出来。
『舞蹈大赛都没这么累』
世界瘫在床上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穴口不自如地在收缩,但他就这么带着后穴的不适闭上眼睛,逐渐失去意识。
“睡了吗……”
回味完高潮的余韵,大树才发现身旁的人过于安静,他看着世界蹙禁眉头,手指在眉间轻柔,把皱纹抚平后在额头落下一吻。
胯间的物体不适宜地抬头,大树带着它在浴室寂寞地快速释放,然后打水给世界仔细清理身体。
床单沾染了两人的体液变得脏污,但大树搂着熟睡的世界心满意足。
“晚安,我的世界。”
世界猛地睁眼,入目是一片黑暗,昏暗让人不想起床,他陷在软硬适中的床垫里小小睡了个回笼觉让灵魂归位,才挣扎着起床。
“不是梦啊……”
身体像是被人用棍子撵过拆散了又重装,起身的时候身上关节嘎吱嘎吱的响得清晰,自从放弃跳舞,世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肌肉酸痛,竟还有一丝怀念。
床另一边是空的,房间里没人,世界走出去发现他也没在客厅,灯光下才发现身上穿着柔软的睡衣,身上也很干爽,应该被清理过。他拖沓着脚步在房子里绕了一圈都没看见人,最后停在了客厅玻璃展示柜前。
昨天过于紧张,世界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没有发现就在眼前的展示柜放着他很熟悉的东西——一排漫画。
一排署名“世界”的漫画,只有三本,并排放在陈列架上最中心的位置面对客厅,世界太熟悉了,这样的三本他家也有,只不过被放在箱子里塞进了衣橱的顶端。
“什么啊?粉丝吗?”
世界把玻璃门打开时注意到,漫画的上层还有一个签名板,在他不长的漫画家生涯签过的签名版寥寥无几,可这分明是他的笔迹。
怎么回事?毛骨悚然的偶然吗,手臂上忽地冒出鸡皮疙瘩,他耸耸肩搓着手臂重新把柜门关上,不打算深究,是时候回家了。
一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午时,都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可他现在浑身酸痛今天只能缺勤,他赶紧给哲也打电话。
“店长,不好意思我今天想请假。”
“请假?你不是今天就辞职了吗?”
“辞职?!没有啊?谁说的?”世界满头雾水,电话那边的哲也说得一本正经,可他明明没说过。
“是佐藤先生。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你辞职了哦。”哲也语气变得担忧,“你和佐藤先生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不好意思店长,今天先算我请假吧,麻烦您了。”
电话刚挂,玄关就传来开门的声音,世界想过去,大跨步一走拉扯到红肿的后穴不得不僵在原地,直到大树出现在视线里。
“你醒……”
“为什么和店长说我辞职了。”质问的话语打断了大树的问候,没等回答,世界手指着漫画接着说,“你以前认识我?”
大树缓步走到茶几边,把提着的塑料袋放在桌上,避开世界的视线把里面的两个便当和茶饮料掏出来:“我不太会做饭,刚才去便利店买的,将就吃一下。”
“大树桑,问你呢!”
大树一脸为难地坐在地上,皱眉抬眼看一眼世界又马上低下头,重复了两三次才终于说:“首先,你说有钱人包养你你就不干牛郎的,我包养你了所以帮你辞职了。其次……”大树停顿下,咽了口口水给自己打气,“我确实认识你,应该说我们见过。”
『见过?』
不可能。世界在脑海中搜寻有关大树的记忆,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摇摇头。
大树看他一脸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不记得也正常,那时候我还不长这样。”大树向世界招手让他坐下来吃饭,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忍不住过去拉着他在茶几边坐下,还细心地在他臀下垫了柔软厚实的坐垫。
“好歹吃一些,昨天体力消耗那么大。”大树拆开一次性筷子外包装,啪咔一声分开筷子塞进世界右手,便当盒上的透明塑料盖早被打开,他旋开一瓶茶饮的盖子把瓶身推到世界手边,“你吃了我就说”
肚子适时发出饥饿的咕噜声,世界决定先补充体力才有精力追究后面的事,低头开始扒饭。看世界开始进餐,大树才打开属于他的那份,手中筷子却迟迟下不了,踌躇许久还先开口。
“我高中的时候和父亲去了美国读书。”
世界看向突然说话的大树,他背靠着沙发,眼睛凝视着不远处的书架,看着并不打算交流,世界便边吃饭边等他说。
“我英语不好,去到那边完全没法和人交流,学校的霸凌很严重,所以三天两头我就逃学,就算这样看我不顺眼的人还是会追着欺负我,然后我就会打回去。”大树拿起另一支饮料,打开喝了一口,“上大学也没什么改善,总是莫名其妙就会挨揍,那天我也被揍了。”
19岁那年,在距离日本成年还差一天的日子,佐藤大树和山本世界相遇了。
彼时的大树刚从海边度假回来皮肤黝黑,他发育得晚就算快二十岁了也比他后来的身高矮上五厘米,被体格健硕的美国人衬托得越发显小,看着就和初高中生差不多,走在大学都违和。
他还是一样个头小脾气却很冲,和兄弟会的人打架输人不输阵,那天不知道谁竟然找了校外的小混混将他堵在宿舍楼下,好不容易从围殴中逃离,无头苍蝇一样拼命逃命,猛地就撞入陌生人怀中。
“Are you OK?”(你没事吧?)
大树比人矮了快一个头,鼻尖正正撞在面前的身上马上痛出泪花糊了眼,他迷蒙的眼只能看见这人有一头金黄带红的头发,脸都看不清。
“What happened to your face?Have you been beaten?”(你的脸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吗?)刚被揍到破裂的嘴角被轻轻触碰,刺痛让大树瑟缩了一下,“Sorry。Did those people do it?(抱歉,是那些人干的吗?)”
不远处传来叫骂的声音,大树扭头就发现刚围殴他的人追了上来:“KUSO!”
“日本人?”
“你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大树揉揉鼻尖,这才惊觉和对方贴得好近,赶紧从人怀里退开,“有缘再见~”
“等等!”世界赶紧拉着大树的手臂阻止他离开,“你不会还要和他们打架吧?”世界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来人都很年轻,肤色各异,但都身材都过于高大了。
“打一架一了百了!”大树说着就要挣脱开冲上前,手臂却人被死死抓住,然后又松开,转而手腕被人握在手里。
“小孩,俗话说得好走为上计。”
拉扯、奔跑。
和刚才的逃命不一样,手腕上传来陌生人的体温,干燥又温热,眼前的人穿着宽大的T恤和工装裤,肩膀很宽,看起来这就二十左右,跑起来才发现他身上还戴着粗大的项链、手链,跑步时哗啦哗啦地响,指节上硕大的金属戒指压在大树手腕上有强烈的异物感。
『你是谁』
“糟糕。”
不过刚来到这个城市的世界只不过在拉着大树盲目跑远,慌不择路的他们不小心跑进了被栅栏分隔开的死胡同,栅栏的另一边通往另一条街,身后的咒骂声越来越近。
“你踩着我爬上去。”
“哈?那你呢?”
“没关系,他们又不认识我,快!”世界屈膝双手撑着栅栏,拍拍大腿催促大树赶紧爬上去:“你不走他们待会连我一起打。”
大树听了这才慌张地一脚踩着世界大腿,一脚踩着肩膀,世界一用力站起把人垫高,他轻易就攀上两米多高的铁栅栏。
“你小心点下来。”
“你、你叫什么名字!”大树坐在栅栏顶端,低头问话。
世界挠着脑袋,“英雄救美”的肾上腺素让他中二魂爆发:“英雄不问出处,I'm the world。赶紧走吧小鬼。”
“我叫大树,佐藤大树!”
“那大树你要好好长大哦~”
大树对世界最后的记忆,是他在栅栏另一边头发凌乱却咧着嘴笑得很灿烂的和他挥手再见,催促他赶紧离开,隐约还能见到有几人出现路口。
后来,大树总是会去和世界遇见的那个街区溜达,希望还能再见,但不管他什么时候去,去多少次都没能再和热心的番茄鸡蛋头相遇。
他觉得遗憾,又觉得幸运,因为从那一天起,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被人找麻烦,直到——
“佐藤,你朋友还好吗?”
“朋友?谁?”
“就那个代你被打了的,听说他受伤挺严重,腿都断了,他还好吗?因为打你朋友那些人进监狱了才没再来惹你。所以你朋友还好吗?”
谁?受伤了?监狱?
等大树反应过来,就是疯狂地寻找这个只有一面之缘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他用了一切资源寻找世界,也只是在那天的报纸上看见短短一篇“日本人在美被殴打”的简讯,找到报社知道他入住的医院,可最终也没能知道救了他的人叫什么,去了哪。
在那段不听搜寻的日子里,除了祈求相遇,他能做的只有遵循那人话语“好好长大”。
“你知道我偶然发现漫画家世界就是你的时候有多开心吗!因为刚入公司没法回国,等我回来你已经做牛郎了。”大树讲得多吃得慢,便当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看世界就快吃完,他把剩的半块汉堡肉夹到世界便当盒中“我没吃过的,你多吃点。”
世界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盯着面前多出来的汉堡肉,突然发狠地用筷子戳在中间,一下把肉分开,夹起一半满满塞进嘴里,好像这样就能抑制住身体的寒意和不停冒出的愤怒。
他知道佐藤大树是谁了。
他不过是好心帮了被欺负的同胞一把,没想到就此葬送了自己舞蹈梦的源头。大树离开后,追上来的人恼羞成怒,抄着地上散落的木棍把他打了。
他恢复意识已经在医院,医生告诉他手臂、肋骨有骨裂骨折,左小腿骨折,最严重的是他右膝盖,全碎了。
"Can i still dance?"(我还能跳舞吗)
"I'm afraid not.."(恐怕不行)
世界浑浑噩噩地治到出院,多年攒下来想在美国寻梦的钱全做了医疗费,警察来过,伤害他的人也抓了,但他不在乎,他没什么在乎的了。
“原来是你……”世终于把便当盒里的食物清空,多出来的半块汉堡肉让人吃撑了,他喝了两口茶饮,怨愤好像又和水一同重新流入胃里,深埋进身体消失不见,“是我要救你的,你不必自责。”
“不!”大树突然情绪激动,“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跑了,你…”
“那你的腿可能也断了。”世界打断大树的话,“我以前也曾恨过,要是没遇见你我是不是还会做个舞者,不用特别厉害,但至少还是个舞者。可是后来……”
后来,他逐渐从腿伤的身心创伤中恢复,人是他拉着走的,是他要人离开的,就算不是因为救人,也可能因为天灾人祸一下丢了性命,命运多舛,谁都说不准,只是这样见到大树心还是隐隐作痛,有些遗憾,要是不相遇就好了。
“真的,我不怨你,我现在也挺好的,你也忘了吧。”
『挺好的』
好吗?大树看向展示柜里的漫画,被腰斩而无疾而终的漫画路,去做牛郎却被年轻貌美同行湮没一点不赚钱。这样就是所谓的“挺好的”吗?
但世界看起来真的很平和,他声线平稳,神态自如,连总是微微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
“你、开心吗?”
“开心啊。店里也不靠我拉业绩,老板说我能养活自己就好,正在连载的漫画也很好看、番剧也很有意思,过阵子还能去参加展会,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世界看着大树笑了。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笑。
“那就好…|”大树在桌子下的手暗暗攥紧,“我包养你以后钱肯定比做牛郎赚得多,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要画漫画吗?我们公司旗下也有出版社…”
“等等、谁要你包养啊!”
“那和我交往更好,我会是很好的男朋友。”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还是你介意在下面?没关系,我做下面的。”
“你疯了…”
“我没有,快答应,世界、世界桑,山本世界答应我嘛,世界……”
“啊~~~”
……
原来有些人,从一开始,只就认定一个了。